2013年8月11日 星期日

特技表演




好像一眨眼的時間,又好像過了許久。這幾年,我的時間感總是很差,明明才幾個禮拜,記憶卻長了繭,許久以前的事,感覺卻像在昨天,各種的印象、味道、笑容、微風都還親切熟悉。

《海闊天空》裡說:如果歲月在額頭刻上皺紋,那也不要讓他在你的心裡留下痕跡,這是件多麼困難的事啊。人生不就是在每一日的生活裡把自己推向一個未知的狀態,然後難過皺眉或微笑滿意的說,「這是」,或「這不是」我要的。

這半年來,時間沒讓外表變老,但心裡的成熟素質卻以八倍速的效率成長。第一次覺得自己長大,真的,尤其我是如此抗拒長大。

我多麼希望可以一直當個純真的孩子,開心的微笑,什麼都不想的發呆,然後很沒心眼的覺得這世上全都是好人,滿意的對著自己與朋友說:「我喜歡我現在的樣子。」

努力了一輪,家裡的房子終究還是被賣掉。關於純真、夢想、本質、信念,是不該被毀壞欺瞞唾棄放逐的。但終究,他還是會在現實的壓力下,給你一記無預期的左勾拳。

每個人是不是都會有這樣子的時候,像走在懸涯邊上的特技表演者:

從高空鞦韆到
高空鞦韆,在急敲的鼓聲嘎然中止
中止之後的靜默中,穿過
穿過受驚的大氣,速度快過
快過身體的重量,再一次
再一次讓身體墬落不成。
獨自一人。或者稱不上獨自一人,
稱不上,因為他有缺陷,因為他缺乏
缺乏翅膀,非常缺乏,
迫使他不得不
以無羽毛的,而今裸露無遮的專注
羞怯地飛翔。
以吃力的輕鬆,
以堅忍的機敏,
在深思熟慮的靈感中。你可看到
他如何屈膝蹲伏以縱身飛躍,你可知道
他如何從頭到腳密謀
與他自己的身體作對;你可看到
他多麼靈巧地讓自己穿梭於先前的形體並且
為了將搖晃的世界緊握在手
如何自身上伸出新生的手臂-
超乎一切的美麗就在此一
就在此一,剛剛消逝的,時刻

辛波絲卡把殘酷且驚險的一刻變得美麗。

終究,還是要和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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